今天的题目,是一本书的名字,作者叫朱晓鸣,她是天鹅农场的主人。因为资深,我们都亲切的称她朱大姐。
我在萨省百日的时间里,住在天鹅农场,念叨最多的名字,也是天鹅农场,常常分享的美丽照片,也是天鹅农场。
端详着这些美丽的照片,我常常会怀疑不是我拍的,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景物,有些见惯不怪了。朱大姐说:“或许这里是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我们都知道天鹅是世界上最美的鸟,却不一定知道天鹅也是候鸟。
朱大姐喜欢天鹅。她在中国的公司叫做河南省华天鹅生物科技,她在加拿大的公司叫做天鹅公司,农场叫做天鹅农庄。
我不知道朱大姐为什么喜欢天鹅,我没有去问过她。也许世界上的人,每个人都会喜欢天鹅的美,特别是每一位爱美的女生们。
朱大姐描写她的天鹅农场,有这样一段:“农庄四周刚刚收割过的农田及水塘里,吸引着成千上万只的鸥鸟、大雁、野鸭还有天鹅在觅食,看起来密密麻麻,飞起来铺天盖地。湛蓝的天幕上总能看到飞过‘一字型’、‘人字形’队列的雁群,从清晨到黄昏。”
加拿大的天鹅大规模出现,应该是每年三四月份北飞的时候。号称“天鹅湖”的地方主要在安大略省艾尔默野生动物管理区内的一个数十米宽的池塘和育空地区一个叫马什湖的 M’Clintock 湾。
萨省历史上应该也是天鹅聚落的地方。里贾纳以北有一个天鹅平原(Swan Plain),紧靠着曼尼托巴省的天鹅河镇(Swan River)。里贾纳市中心的街头更是竖着一个“天鹅齐飞”的雕像,说是象征着“西部之灵”。
大个头的加拿大鹅远看也有些像天鹅。大家说天鹅是白色的,而加拿大鹅是灰色的,怎么会看成天鹅呢?天鹅小时候的颜色正是灰色,随着年龄的增长,才会变得越来越洁白无瑕。
北美大陆的天鹅,又被称为黑嘴天鹅,比英国剑桥的天鹅个头要小。天鹅属于冬候鸟,春天的时候北飞,去北极圈附近的地方产卵,秋季的时候再返回大西洋和太平洋沿岸的南方地区。
前些天,一个发呆的下午,我偶然看了一段舞蹈视频,是被称为舞蹈皇后的谭元元跳的,舞的名字是《归来》。也许是对巩俐和陈道明主演的电影《归来》印象太深刻,不知咋的,看着如梦如幻的舞蹈,我脑海中的画面却是冯婉瑜和陆焉识的身影:火车站外面年复一年不变的是她在等候他的归来。
谭元元踩着一叠叠的光影轻轻入场,舞台的风吹起她的裙角和羽毛,音乐声起,她如同一只美丽的天鹅在忘我的起舞,谭元元以天鹅诠释着自己的信仰。
当惊讶的评委问她作为美国旧金山芭蕾舞团的首席、世界级国际舞蹈大师,为何会以选手的身份登台湖南卫视的《舞蹈风暴》。她说:“因为我太长时间没跳了,上一次在舞台上的时间是三月份,受疫情影响,已经七个月没在舞台上。以前哪怕受伤了都不会停这么久,所以她今天舞蹈的名字就叫《归来》。”
激动的评委说:“对谭元元来说,舞蹈、舞台与她的关系就如高山流水的伯牙和子期,无法分割。”
谭元元1976年出生,今年44岁,用自己的优雅和绽放将年龄诠释的如梦如幻。
朱大姐年轻的时候也是好多的故事,我听了不少,关于家庭、关于父母、关于事业还有关于她自己,散记中就不去絮叨了。朱大姐的文字比我要好,她的书《我在加拿大做农场主》和《天鹅农场的女人》两本书,不仅仅讲了加拿大萨省的农业,也讲了她自己。
2012年1月,人民日报的海外版写了一个文章,标题是《她在加拿大做农场主》。朱大姐的昔日故事和心路历程,算是回眸一瞥,曾经大学老师和企业家的她,就是文章中写的那个样子。
我有一本朱大姐的写真集相册,是她送给我的。相册上的她,非常的美,是她年轻一些的时候拍的纪念。透过照片,可以想象朱大姐当年的靓丽和背后亮丽的人生。朱大姐说,她的相册一般只送给女生不送男生,我算是幸运的男生之一。
认识朱大姐,应该是五年前因为温哥华1029咖啡馆的缘分。她是大姐,风风火火说话,直来直去从不绕弯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如果看她不怎么说话,那就是不喜欢了。
大家都知道,朱大姐是萨省的大农场主,是成功人士,但朱大姐听了,常常是哈哈一笑,并不以为然。
她的微信名字一度是“地主婆”,而且选了一张真的挺像农村大妈的照片作为头像。后来熟了,我就跟朱大姐说“为啥选了那么土的一张照片,而且会让人不自觉联想到文革时候的贬义词‘地主婆’呢?”她爽朗的笑了,说:“我本来就是个农民,小时候就是在黄河边的农场长大的,文革时没少被欺负被白眼,现在终于成了农场主,我觉得地主婆是我一生的梦想。”
如果没有看到过朱大姐年轻时的照片,听她描述过年轻时候的故事,我们常常难以将眼前风风火火的朱大姐与相册上的她关联在一起。
朱大姐的心思其实非常细微,每一件事情她都会想得很周到。只是用她自己的话说,年岁大了,已经过了精致的年龄,再说,做了农场主就更没那么多的讲究了。所以,她把那些细腻的心思藏起来,更多的表现在事业,表现在公益慈善,表现在对中国文化的眷恋和情怀上。
我比朱大姐的年龄轻些,她喜欢热情的称我为“老弟”,但是在人前的时候,她总是尊敬的称呼“张教授”或者“教授”,给予我莫大的肯定。我与朱大姐其实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我很钦佩她,不仅仅钦佩她的事业,更钦佩她的情怀和她看人看事的豁达。
我去过朱大姐在北京五棵松的家,也去过她在广东惠州的办公室和家。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在五棵松家里为我煮的那碗鸡蛋炝锅面,也记得惠州的时候她为了让我喝好特意找来一个小兄弟来陪我喝几杯,还记得她开着那辆国产长城哈弗吉普车拉着我逛惠州的感觉。
我问她累不累?因为我觉得大姐开车,老弟坐着,而且还会困得闭眼睛,不大好意思。她说:“没事儿,老弟你就睡吧!”朱大姐其实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真实年龄,风风火火的说话,直来直去的办事,声音洪亮、真诚。
百日行走的第四站,我来到天鹅农场。除了因为疫情没办法取消了以色列的既定行程,也是因为孔家庄。五年前就说过这个事儿,但是一直就没机会去做,今年终于因为几个缘分的交集,下决心来推动它。
剧变的庚子年,中国文化村的创意突然打动了我们心底里那一份或悲情或骄傲的复杂情绪。
我们不能总是拿着太平洋铁路上做苦力的华工和洗衣店、裁缝店里的洗衣工、缝纫工,来诉说加拿大华人的历史,而是要创造一些新华人的历史。要像人家英国人、德国人,哪怕是乌克兰人、波兰人和罗马尼亚人学习,拿出垦荒者的心态,来将中国文化的元素落地在这片土地上。比如,将中国文化村做成一个多元文化的村落,也为我们自己建一个自己的家园,不仅仅是融入,做一个落叶归根的“过客”,而是要做落叶生根的新华人。
我也一直心系故土家园,因为那里永远是自己小时候和长大后的地方,海外再好都是别人的国家。
但是,当我们认真的阅读华人华侨的移民史,就会发现一个问题始终萦绕,那就是“为什么华人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后来听得多了,见的人也多了,我才悟得中国人的故土文化固然好,但会永远把别的地方当成自己的驿站,而不是自己的家。当地人见我们的人也多了,他们也就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共识“华人不会把这里当家。”
英国人、欧洲人,包括西欧、东欧,甚至是印度人、日本人和韩国人,他们来到加拿大,也会心系故土,但是他们把自己的文化,变成了加拿大文化的一部分。他们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简单的抗议、罢工,而是用踏踏实实的垦荒作为去实现的。
天鹅农场附近的英国村、德国村、荷兰村以及罗马尼亚村无不是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开垦出来的。
我们有唐人街,我们也有不少的口号,我们说的最多的也是“融入”,但是我们没有自己的村落,没有将中国文化中最优秀的智慧扎根于这里的坚持和勇敢。过去,华人以“生存”为理由不得不流离失所,如今的新华人呢?为什么不能摒弃掉“穷人”思维以及“暴发户”思维,实实在在的做一个不图回报,为自己,为未来薪火相传的事儿呢。
所以,孔家庄的梦想,是朱大姐和孔大哥们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一个新家的梦想。
如果我们是天鹅,我们还是心系故土,我们会回家的,但是我们的家不仅是祖籍国,还有“余生予你”的新土地。如果天鹅是美的,如果是真的一只、一群天鹅,就应该是天鹅的样子。候鸟不是因为嫌弃更不是因为背叛,这是候鸟的习性,人也是如此。
法国纪录片《鸟的迁徙》开篇第一句话就是——“鸟的迁徙是一个关于承诺的故事”,饱含深意。
天鹅的羽色洁白,体态优美,叫声动人,行为忠诚,人们常把白色的天鹅作为纯洁、忠诚、高贵的象征。
天鹅是飞高冠军,飞行高度可达9000米,能飞跃世界上的最高山峰—珠穆朗玛峰。
12月20日那天,是环球飞行第一位中国人陈玮去世两周年的日子。我们在线上举办了一场数百人的追思会,他是一名中国人,也是一位成功的将中国人优秀品格让美国人钦佩的中国人,他们称之为“卓越”。
谭元元的舞蹈,不是仅仅扎根于中国,而是绽放在国际舞台,她以自己的坚持和优秀让美国人叹服。美国旧金山市政府特别将2018年的4月9日定为“谭元元日”。
舞蹈、舞台和她自己是谭元元的伯牙和子期,飞机、蓝天和陈玮构成了另一对伯牙和子期,朱大姐与她的土地、农场,也是伯牙和子期的关系。伯牙和子期不仅仅美在高山流水,更美在相濡以沫和不离不弃的坚持。
就海外华人而言,祖籍国、新土地以及我们自己,会不会是一个伯牙和子期的关系,作为个人还真说的不算,但是期望总是在的,而且我们永远的要相信未来,最相信的是我们自己总应该做些什么。
朱大姐的专业是畜牧业、她还做过婚姻家庭心理咨询师,学习过佛教,60岁时她要去西藏走仁波切的圣山,人家不让她去,她最后签了生死状,也要走完。
冯婉瑜和陆焉识的《归来》,朱大姐感同身受。TWG Tea Club读书会阅读《山楂树之恋》,她说她自己就是静秋。朱大姐是一个外表风风火火,内心里极度柔软的一个人。
今天,是加拿大的冬至。温哥华下雪了,看了朋友圈的照片,洋洋洒洒,瑞雪兆丰年的气象。
天鹅农场倒是一天的阳光明媚。但是,加拿大气象局的暴风雪警告已经发了出来,今晚萨省的南部区域,也就是里贾纳这边,天鹅农场所在的Key west RM 70# 区域将会受到较大影响,降雪量将在10-25厘米,伴随着暴雪,50公里/每小时的强北风也要袭来,一直持续到明天晚上到后天早上,才会开始好转。
好吧,算是大师们预测的庚子年冬至“会有天崩地裂的大事发生”算的挺准。不过,我又想了,暴风雪来临,更应该算是瑞雪暴兆丰年吧。
天鹅常以家庭为单位结伴活动,以小家庭结伴共同抚养后代。迁徙时会多群集结,但仍是小群行动。
我昨天的散记说了冬至没饺子吃的事儿,朱大姐就在群里喊“教授没有饺子吃咋办啊?”我回答说:“上帝在的地方,啥都会有的!”今天中午,里贾纳的亚红风尘仆仆的赶来,将昨晚赶包出来的猪肉韭菜馅的水饺送了过来。
上帝倒不一定在,其实是小众的温暖和力量,天鹅的习性也是小众的行为和高贵。
谢谢你,亚红,田螺姑娘,因为饺子吃了,今夜的暴风雪再大,我也不会冻耳朵了。
——张家卫庚子年百日散记(2020.12.21第9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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