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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相片张家卫

华人移民与阿根廷的水文化(第71天)

前面写的《淘金记》,说了阿根廷西北部的文化渊源,他们来自印加文化的传承和浸染。

观察到另外一个有趣的现象。


阿根廷最有竞争力的两支足球队的命名都与河流有关:河床与博卡,博卡的意思是河口。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因为他们本来都是在博卡这个地方,后来,河床队离开了博卡,去了北面的富裕的贝尔格拉诺区(Belgrano),但河口的情怀难忘,还是叫了河床。

博卡这地方,在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是一个照耀历史的存在,这里不仅有全世界都熟悉的足球,有探戈发祥地的美誉,有最丰富多彩的颜色,而且这里是布宜诺斯艾利斯城的发祥地。


围着博卡足球队主场的体育馆转一圈,外墙上绘着的巨幅壁画,如果不说,会有给一种外星人飞船的感觉。

距离博卡不远的地方,阿根廷国家历史博物馆的边上,是一座城市公园,公园正中央矗立着一座雕像。


我仔细辨别了雕像下面的文字,发现他正是大名鼎鼎的唐.佩德罗·德·门多萨(Don Pedro de Mendoza)。

1535年8月,正是西班牙人门多萨,率领他的船队在拉普拉塔河西岸首次登陆。1836年,他接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的授权,建立了布宜诺斯艾利斯(Buenos Aires),因此被认为是阿根廷首都的奠基人之一。


据历史记载,他在远征的过程中,与当地原住民发生冲突,经历了食物短缺、疾病流行等困难,导致他的殖民计划几乎失败,后来他在返回西班牙的途中因疾病恶化而去世。


被称为大航海的时代,事实上是一个勇敢者的时代,这些人完全凭着对财富的信仰,与拥有帝国思维的国王们谋划,以探险的方式去发现新的财富,将旗子插在那里,获取领主的封号。


站在现代文明人的角度,称之为野蛮。站在当年文明人的角度,是以新技术为手段,以上帝之名,将文明传递在那些上帝之光没有照耀到的蛮荒之地,并且不断以野蛮和文明的方式恩威并施。


阿根廷国家历史博物馆里有一尊保存下来的艺术品【波托西塔里娅】(LA TARJA DE POTOSI),事实上是阿根廷人独立之后与原住民们的一种和解,这件用金银打造的华丽雕塑,上面的每一个饰件都代表了和解的意义。

有一位叫做博尔赫斯(1899-1986)的阿根廷诗人,他在一首诗中描述了从巴塞罗那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距离,他用五个月亮丈量了这片大水的宽度。


我们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门多萨登陆时候的那张西班牙大帆船的照片,我瞧着就是一艘疲惫的就要趴下的老式蒸汽机船。

时间是1910年代的某一天,这一次靠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船不是来自西班牙或意大利,而是一艘法国船。


乘客站在舷梯上用新奇的眼神望向这边,前面的另外两个舷梯正在卸货。皮箱或木箱都用绳子绑着,一些可能装着邮件的麻袋已经在码头的遮棚下堆起。人群中可以注意到,除了忙碌的码头工、海关人员,甚至还有一个年轻的水兵。

1910年代前后,正是阿根廷的黄金时代,大量的欧洲人移民到阿根廷,奔赴他们理想中的欧洲新世界,这是阿根廷现代史上一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移民潮。


有一种说法在1870—1930年间,阿根廷接收了400万名来自不同民族和文化的移民,主要是欧洲人。 40余年时间跨度的移民潮,改变了阿根廷的人口结构,也奠定了今日阿根廷种族和文化的底色。


布宜诺斯艾利斯以水命名的习惯,有人说是阿根廷人性格深处深藏的那种早期移民的乡愁记忆。布宜诺斯艾利斯人喜欢自称为港口人,而港口人一般有漂泊的意味,漂泊含着说走就走的意味。


博卡有退役的船泊在码头上,女人桥那里也有古老的大船泊在那里,供人瞻仰,它们都是阿根廷历史教科书中关于移民的故事。

那天我跟着马丁去逛古董店,认识了阿根廷一位非常有名的画家金克拉·马丁(Quinquela Martín,1890 -1977),他生前一直在画的作品,就是博卡的码头,还有各式各样彩色的船。

他的画展示了博卡港口每日每夜的活力和艰辛,他认为“颜色没有界限。每一种颜色都表达了一个时刻,一种情感……”。


拉普拉塔河以水的特质赋予了阿根廷人独特的文化底蕴和历史渊源。


华人在阿根廷的历史远没有华人在加拿大历史上的深厚记忆,我去查了一些资料,有关华人最早移居阿根廷的具体时间,即使到了今天仍很模糊。


一般史料认为是在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而且是从秘鲁、巴西、智利等国转居到阿根廷的再移民,即便如此,可以考证的最大数字只有300人左右,他们主要来自广东。

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国城

到了20年代华人人口却猛跌到40多人,到50年代初才大约恢复到20世纪初的人数。


有数据显示,1972年中阿建交时,阿根廷的华人人数才接近到 700人。


由此可见,华人对于阿根廷历史和文化的影响微乎其微。


一直到1980年代,不少台湾人因为惧怕中美建交会导致大陆人攻台,于是跑到了阿根廷避难,形成了一波华人移民潮,可真正更大规模的华人移民潮,则是发生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移民的主力是以福建籍新移民为主体的大陆华人。

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国城

以上的资料参考主要是暨南大学华侨华人研究院高伟浓教授撰写的论文《从传统华人时代到新移民时代的阿根廷中国移民》。


大陆新移民的到来,特别是在21世纪之后,随着新移民的落地生根,从原来的微不足道,逐渐变为阿根廷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11月9日那天,我去首都城外的基尔梅斯水上运动俱乐部观摩了一场龙舟赛,是阿根廷龙舟协会主办的,说这是基尔梅斯市每年都要定期举办的龙舟赛。

基尔梅斯市体育部长尼古拉斯·梅里诺在致辞中说,龙舟赛已经成为基尔梅斯城市文化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还别说,今天参赛的26支球队,竟然全部是阿根廷人组成的队伍,华人是组织者,我看了下名单,除了龙舟协会,还有阿根廷华助中心、基尔梅斯华人超市商会,中国驻阿根廷使馆文化处的一等秘书黄康益先生也来了。

说起这水的特质和水文化,中国人不陌生,而且更有底蕴更有传统,将传统文化带到阿根廷来,与阿根廷的文化相得益彰,是贡献也是传承。

龙舟协会的刘秘书长跟我说,阿根廷龙舟赛虽然才兴起了6年,却在阿根廷是国家级的赛事,与阿根廷足球队是一个级别,我们有信心与全世界的龙舟人一起,助力祖国将龙舟赛送进奥运会的比赛项目中。

每每与阿根廷的社团领袖们交流,他们的爱国情怀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溢于言表,引以为傲。


未完待续

张家卫阿根廷百日散记(2024.11.11,第71天)

【今天续《说说阿根廷的文化》(一),明天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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