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TWG TEA 读书会,要继续阅读三毛的书。小伙伴们推荐的是《万水千山走遍》,记录的是三毛因为荷西意外去世,回到台湾后,再度出游,写下的是中南美洲和首次回归故土的旅行见闻。三毛的侄女陈天慈(Jessica)发给了我一份三毛的足迹图,不是很全,我将《万水千山走遍》中记录的三毛记忆认认真真的Call在这张足迹图上。端详着我的功课,我在想,读书会的小伙伴们一定会好好的赞扬我一下。
阅读《万水千山走遍》对于我来说,快速的很多,才发现我散记的文体非常类似三毛。三毛说她可能是印第安人的后裔,那我算是谁家的烟火?我家的族谱中,可以查到的最先祖是明末湖北孝感,官宦人家,姓令狐,后举家迁往四川郫县。其中缘由,后来的我们都知道了,张献忠四川屠城就是那个时候,我家的祖上算是四川天府之地的第一批外省老移民。如今,并不厚实的族谱,一晃却是370年。
“大地啊,我来到你岸上时原是一个陌生人,住在你房子里时原是一个旅客,而今我离开你的门时却是一个朋友了。” 三毛的话,在我的旅程中,同样是我离别时候的一种伤感,比如剑桥时候《手心里的温柔》和多伦多的《西海情歌》。
下一期的读书会就换书了,我因此放纵记忆了一下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三毛。那本书的名字叫《梦里花落知多少》,其中的一篇文字是《拾荒者》,说的是三毛少年时候学校老师布置了一个课堂作业,写“我的志愿”。三毛写道:
“我的志愿——
我有一天长大了,希望做一个拾破烂的人,因为这种职业,不但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同时又可以大街小巷的游走玩耍,一面工作一面游戏,自由快乐得如同天上的飞鸟。更重要的是,人们常常不知不觉的将许多还可以利用的好东西当作垃圾丢掉,拾破烂的人最愉快的时刻就是将这些蒙尘的好东西再度发掘出来,这……”
“我有一天长大了,希望做一个夏天卖冰棒,冬天卖烤红薯的街头小贩,因为这种职业不但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又可以大街小巷的游走玩耍,更重要的是,一面做生意,一面可以顺便看看,沿街的垃圾箱里,有没有被人丢弃的好东西,这……”
结果我只好胡乱写着:“我长大要做医生,拯救天下万民……”。老师看了十分感动,批了个甲,并且说:“这才是一个有理想,不辜负父母期望的志愿。
我那可爱的老师并不知道,当年她那一只打偏了的黑板擦和两次重写的处罚,并没有改悼我内心坚强的信念,这许多年来,我虽然没有真正以拾荒为职业,可是我是拾着垃圾长大的,越拾越专门,这个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什么处罚也改不了我。当初胡说的什么拯救天下万民的志愿是还给老师保存了。”
凤凰卫视的《鲁豫有约老友记》栏目,2016年曾经去了台北,采访了三毛的姐姐和弟弟。三毛的姐姐说:“三毛的家里,全部几乎一大半的东西是捡来的。她会把大自然界的,她认为可以欣赏的,一块木头,那个枝桠在那里,她一看,就会说姐姐这个很漂亮,我们回家洗一洗,就把它干了以后放在那里。”
三毛的照片很多,我喜欢这一组照片,是从网络上找来的,是被称为“中国最好人像摄影师”的肖全拍的。1990年9月,成都,三毛从西藏取道成都并逗留了几天。31岁的肖全用了三天的时间,拍摄了这位仰慕已久的传奇女子,用的是傻瓜相机,暖暖的阳光下,镜头里是流连的是成都老巷里的三毛。
鲁豫说:“照片上她很瘦,很孤独,神情不能用快乐或痛苦去形容,而是一副疲惫至极,好像努力了很久还是放手随它去吧的那种样子。”
在拍完那组照片后的三个月,肖全把为三毛拍照的相机给弄丢了。后来的那个冬天,三毛走了。肖全说:“可我坚信三毛还活着。我抬起头,天上又多了一颗星。”
“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1943年,三毛出生在重庆,也将最后的一组照片留给了四川,留给了成都。“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上次读书会上分享《送你一匹马》的时候,我在Zoom的白板上写下了这样两行字:“小地方(台北)容不下三毛的灵魂,大地方(撒哈拉)容不下三毛的肉体。温哥华是我喜欢的城市,灵魂安宁了,肉体竟然也在。”
想起我在剑桥时候的一个黄昏,剑桥大学一幢古老建筑拱形门的廊道里,躲着一个拾荒者,熙熙攘攘的人流旁边,他倚靠在一堆简单破旧的铺盖卷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旁若无人,如果不是面前摆着一个乞讨的碗儿,你真的会怀疑读书人或者拾荒人的人生……
当天晚上回去书写散记,我说:“某一天,某一个闲散的时光里,我也要去体味下剑桥乞丐的惬意日子!”
我觉得我还年轻的很,我要像三毛一样去捡垃圾,像剑桥乞丐一样去读书,像流沙河一样去成都老巷子茶馆讲书,自己给自己拍傻瓜照,也要去万水千山走遍……只是不知道,会有哪些小伙伴,也会去一起万水千山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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